许多新移民在母国都有午睡习惯。但老美办公室文化里普遍没有午睡概念,趴在写字桌上闭目养神片刻,往往被认为不专业、偷懒,或被误会健康状况欠佳,让不少华人上班族成了办公室里的“睏生”、“磕头虫”,有人干脆躲入自己车里小睡,甚至有人坐在马桶上都能入睡。
“以前在国内上班的公司也是外企,吃过午饭,很多同事都抱着小枕头,直接趴在办公桌上睡,从来没人管这是否不雅观、不专业。”在长堤港一家美资货运公司工作两年多的华人杨女士表示,她刚进公司时,每天一吃过午饭,眼皮就开始沉沉往下掉,下午1时半到2时半这段时间尤其睏,坐在电脑前简直成“磕头虫”,但办公室从没见过有老美同事午休,实在忍不住趴在写字桌上瞇一会儿。有一回午睡时,隔壁桌的老美同事经过看到,询问她是否身体不舒服、需要送她去看医师,让她觉得十分窘,以后只能“强迫自己不要趴下”。
“在办公室里不能睡,要睡就去厕所马桶上睡。”在大型美资金融机构担任程式员的毛小姐也是办公室“睏生”一族,但在开放式办公室里,趴在桌上打盹太过显眼,但她自有一套解决办法,“每次睏得不行的时候就往厕所跑,坐在马桶上、靠着间隔板,可以瞇个一刻钟到20分钟,最久的一次睡了半小时”,但这样的午睡未必舒服,“经常刚睡得有些迷迷煳煳了,旁边一冲水,声音足以把人吵醒”。
“老中公司里从老闆到职员,中午瞇一会儿的人不少,到了老美公司就不能睡了。”从华资企业跳槽到老美公司担任亚洲市场营销员的刘女士,尤为怀念华人办公室文化的午睡习惯,老闆在办公室里关起门来午睡,员工固然不能公然趴在办公桌上睡,也能到自己车里小睡片刻,彼此见怪不怪。进入新公司后,她头一回到车里午睡,就有经过的同事敲窗,“我解释在nap,老美还特不能理解,认为这会‘毁了整个下午’(ruin the whole afternoon)。”
大环境不景气,就业市场环境艰难,也让华人“睏生”兢兢业业,在办公室强打起精神。在全球500强美资电脑企业做财会审计工作的华人刘先生说,刚进公司时,有一天在办公桌上睡着了,就被老美同事叫醒,很严肃地告诫他“你不能在上班时间睡觉”。刘先生此后不敢再睡,因为“朋友圈子里的确听说有人被炒了鱿鱼,公司给的理由就是‘你午餐后睡得太多了,那是工作时间’”。
午睡在老美办公室文化虽然往往被忽视,但美国主流科研越来越重视午睡对解决午餐后睏倦(post-lunch dip)的作用。宾州大学医学院教授、睡眠专家David Dinges指出,在办公室、工厂和其他工作环境,员工在午餐后睏倦时段比其余上班时间更容易判断失准而犯错误。
西北大学神经学教授、睡眠紊乱中心主任Phyllis Zee指出,虽然现在少数企业对员工午睡逐渐放宽,但大多数企业仍不允许员工午睡,不仅因为企业运作不可能允许员工花几个小时吃午饭、睡觉,而且过长的午睡容易产生睡眠因子,员工午睡后反而会想睡得更久,一直打不起精神。
Zee建议,20分钟是比较实际的午休时长,也能起到补充精力的效果。
河滨加大睡眠研究人员Sara Mednick指出,60分钟到90分钟的小睡,对记忆力的提高程度可以达到八小时睡眠的效果。